要参加好友的婚礼,1031 需要回四川一趟。

婚礼在好友老家举办,离我的家其实不过 20 公里吧。但因为担心疫情可能带来的困扰,决定还是直奔目的地,不回家了。因而,我也没有告知父母将要回川一趟。

机票已经很便宜了,1031 是一个周一,票价只要 200 左右,但现在燃油+机建比较贵了,要 170;和票价比起来,似乎显得过于多了点;好在总价依旧便宜。 因为今年的东航空难,对飞机安全性有些担心,也搜索了下动车回去的方式。价格比飞机稍贵,还可接受;但时间上还是太久了,且时间点不好,最终还是选择飞机。起飞的时候,因为比较紧张,所以爬升过程中偶尔的失重让我胆战心惊。好在安稳平飞后,终于还是不再关注飞机本身了。不临窗,所以一路只是睡觉。

略显粗暴的防疫带来了一点点麻烦。抵达重庆后,按要求报备,然后我直接在航站楼买了到广安的直达客车。虽然贵了一点,但很快就证明这个决定是明智的——在入川扫完天府通、做完核酸后,我无聊查看了下渝康码,发现它竟然变成了红码!明明已经按要求报备,且落地核酸了,为什么赋红码?我想申诉一下,但考虑到现在还在车上,担心引起车里其他人恐慌,特别是怕司机听到“红码”后把我给扔出去,我就关了手机,静待下车。到了广安城南车站,有一点太阳,暖和。下车之后,我先咨询了下好友,然后拨打了 12345,被告知报备后赋红码,要等待社区排查,或需要主动去排查才能消除。第二天要从重庆回去,渝康码必须变成绿码才行。但红码应该会尽快排查的,今天社区肯定会打电话过来吧;而且我现在已经在四川了,暂时也不受渝康码的影响,于是我就决定先等待即可,有问题再看。果然,在去找吃的路上,就收到了社区的电话。一个中年妇女的声音,我跟她嗯嗯了几下打招呼,她就有点不耐烦了,说:“问你在哪里,嗯嗯个啥?” 我赶紧道已经在广安,不在重庆了。接着我又问道,明天要回重庆,现在还是红码,没问题吧?电话那头没声音,才发现已经挂断了…… 好吧,态度和 12345 可差远了。好在吃完饭后,红码已经变绿了。想来,这大概就是先机器自动将高危人群赋红码,再人工确认最终结果;社区还算快速地主动排查并解除了红码,对此我觉得还可以接受;但随意赋红码这点,应该还是涉嫌对公权的滥用。还好我没受什么损失。回程的飞机上,我听到一个人总在那里抱怨“别人行李箱可以上飞机,自己行李箱却被要求托运”的事情,有点祥林嫂的感觉。但后面又听她说,她下了飞机,变了红码,在重庆就被隔离了 3 天。我稍微能理解她前面的喋喋抱怨了——太糟心了,一个接着一个,但只得接受,最后再抱怨几句作罢。好在自己幸运,在重庆快速上车躲过了红码限制。到了广安,对公共交通的依赖少了很多,而且公交车也不像大城市一样要检查核酸情况。后面在乡镇上住宿,也不查核酸报告。一路上虽有担惊受怕,但都还比较顺利,很是幸运。

在广安,从城南随便坐一辆公交到西溪市场,然后徒步往学校方向走。大概是 11 年前了,当时从家里到学校,便是走这个线路。犹记得高一生病后,妈妈给我买了一箱营养快线,让我带去学校补身体。我就抱着那箱“补品”,一路从西溪市场(老车站),走过了建安桥,下了往渠江的陡坡,走走停停到了寝室。而今身上只一轻背包,不必再像当年那般手疼,可我却还是有点怀念呢。毕竟,那时我才 18 岁,而如今却已到中年了。当时未来还是一片未知,而今却看着了天花板。当然,这也不过是轻微感慨,人还是要不断成长、向前的。在去学校的下坡前随意找了个有人的馆子,点了“冯凉粉”,青菜炒饭。进店的时候老板也不问你吃啥,很是悠闲;上来了凉粉和炒饭,分量很大,总共 18 块,和深圳一个普通盖饭的价格相当。虽然量多,且全是淀粉,但我还是一扫而空,暂且当个年轻人吧!

下了陡坡,又来到了学校门口。防水大坝修起来了,学校正门前的风光差了好多——曾经喜欢的沿江人行道(滨江路),不再有了。不过,相比风光,这个大坝应该还是更有必要性吧。好友打来电话,他已经到了。走吧,对着校正门拍了一张,没啥留恋地快步走了。“物”的意义好像没有那么大,最多作为回忆的一个锚点。特别是物是人非的时候,仅是平添一缕惆怅。

有点担心脸上治疗的疤痕还没恢复,不太好意思。但见着了人,感觉就还好了。新娘第一次见,说了第一句话,我就知道,是温柔、淳朴的性格,也就没啥压力。坐包车到好友的家。虽然是高中同学,却还从来没到过他家。村村通工程真的很棒,让农村里零散分布的住户,也能都有一条平坦的马路通达。可惜自家老屋没有修路,可能是因为我们后来都搬到街边去了,老房子就没有再修路。但如果早些修路,我们大概也不会搬走吧。抵达老家已是下午 4 点多,6 点吃饭,还有一会儿。刚到时热情的和好友家人打招呼,然后就突然发现没啥事可做了。毕竟这次过来只是吃个饭,自己也没啥任务。想明白自己的定位,我就想自己去找个无人的地方呆着,免得尴尬。离了房子,沿着马路走,不远处竟然是一片开阔的池塘。往池塘上走,一个小塘里正在喷水充氧,塘里的鱼露出水面,大口大口地呼吸着。犹豫了几下,想拍照片给好好,但还是没拍——或许觉得没有那么好看吧。在池塘边坐下,衣服帽子戴上,看起手机来。10 月底的四川,近下午 5 点,晒着太阳,感觉到温暖。陌生,好久没有这种晒太阳取暖的体验了;熟悉,有来自记忆里的温度。吃饭的时候,和娘家人一桌,好友的一个亲友来招呼。自己也被带着喝了 4 杯啤酒。幸好最近没有吃头孢,不然不得了。好久没喝过了,肚子里也涨得不行,赶紧找个空隙下桌。新娘的哥哥被灌得最厉害,看得出他也不想喝,但来亲家这边,又是亲家盛情,似乎也没有办法。我在一边看着,有些不以为然。爱喝酒的,借着“酒文化”要求别人喝酒,美其名曰“增进感情”。自己很快乐,却丝毫不顾别人的感受。自我,抑或是故意?再想,难道酒真的好喝?为啥能抢着喝呢?那味道,是真的好喝,还是人在江湖习惯了?不懂,为了身体,得尽量远离。

晚上在罗渡镇上睡觉。开的是双人间,我、包车司机、新娘哥哥,共 3 个人,说是可能后面还有人。谁先一个人住?好友让我一个人先住着双人间,司机和哥哥一间。我当时只顾着自己的感受,就同意了。住进去,才觉得自己失当了——我不过是一个普通客人,理应让新娘哥哥一个人住才是呢!只能安慰自己可能还有别人要来,但还是为自己的不懂事而懊丧。好友买了水送进来,正好也就聊了下。已经在重庆买房,房子如何、贷款如何等。不觉间又比较起来,觉得自己亏大了,压力大。好友安慰到可以试试把利率降下来,我知道这个有一定风险,但也不必多讨论——毕竟也讨论不出更好的方案,就不再多说,应承下来。好友进来前,好好发过来消息说她被约谈 N+1 了。跟好友也聊了这个事情,大家彼此鼓励一番。好友走后,我赶紧网上查询一番。回川之前,陪好好去检查,当时已经查出是孕早期了。但是指标很低,医生说隔 4 天再查,排除生化和宫外孕。在此关键时刻,遭遇裁员变故,还是非常被动的。理论上,如果确实怀孕,则公司不太可能会裁孕妇;但如果是生化或异位妊娠,那么只能保证此期间不会被裁——假若流产后再被裁掉,下一步是选择待业并尝试怀孕,还是延后怀孕先找工作呢?选择很是艰难。最好的情况还是当前的怀孕顺利,但公司能否存活到哺乳期,也是巨大的疑问,有较大概率会破产?不过这样好歹孩子有了,这大概可以确定是最重要的吧。种种可能,最好、最差的情况,在脑子里尝试理清,赶紧和好好打了电话。当下首先要做就是告知主管怀孕的事情,先豁免掉当前的裁员。再去做检查看怀孕的状态。再往后该如何做选择,就不好明确了,走一步再看吧。人终究还是要乐观一点。哈哈,不管最终如何,都要感激这个尚处于未知状态的胚胎(还不愿称宝宝,万一……),赶在最后的时刻,暂时保住了一对夫妻的平静生活。也许提前一年怀孕会更好呢?但没有也许,毕竟之前时机不成熟吧。我们这,大概算是抓住了盛世最后的尾巴了,未来不知还有何种惊涛骇浪。且走且看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