2012年2月14日,2016年2月21日。

我问,“有对象吗”?

你突然说,这个字念什么?这个广告牌怎么这么奇怪?

后来我试图说服自己有可能你没有听清楚我的话,但是我还是放弃了。正如我当时的反应——一想起你的反应,我就非常尴尬,以及免不了一丝心酸。不知为你,还是为我呢?

应该是2012年的情人节,我送玫瑰花,在你住的小区楼下。因为一直关机,我开始每隔10分钟,后来每隔20分钟打一次电话。后来你下来,说没有接着,终于拿走那难堪的花朵。告诉我等你吃过午饭。我蹲在河边,吃完盒饭。一番等待,等到你回短信,妈妈不让你出来。我心里山呼海啸,回短信说把花都扔掉吧。

开始空荡荡,后来似乎释怀;仍有执念,重庆之行,我随意下了个决心,以后绝对放下。不想回来后再次住院,而后似乎真的开始忘记了你。

只在回到广安时,才会想起一定要找你见一面。

应该不再是过去的执念,只是想见一面而已。

这些年也喜欢了好多女生,可是全是失败,为什么呢?

今天我问你,看过《茶花女》吗?你说看过啊,不知道什么时候看的了。我说,哈,看得晚是有好处的,就是那些书里的句子,会让一个有所经历的人感慨颇深。

爱一个人,是因为自己而去爱她,还是因为她而爱她呢?

这是看过《茶》后,我对自己的反问。年少时,我想我只是活在自己的想象中,去尝试爱一个人,让她占满自己天马行空、亦可以说下流无耻的幻想中;后来,我看到一个人的脆弱,然后去爱,想要去保护。最后,我因为错觉而爱人,我以为她爱我,而我在极度缺乏安全感、归属感时,想要找到一个救命稻草。

从不顾一切的追寻,到可悲的寻求依赖。我身上的狂妄被拒绝冲刷得一干二净,只剩下自卑和破烂不堪的自尊。

我想说这是正常的,真TM的正常。因为狗在巴甫洛夫的训练下都有了条件反射,作为一个人,要生存下来也必然会对周围的反馈做出反应。

so,我一直以为,这TM一定是我自己有问题!别人围在一起有说有笑,我被晾在一边,我肯定不善交流;别人动动道具,大家齐齐效仿,我卖力耍宝,顾影自怜,我是傻逼;别人催3遍做一次,我TM小心翼翼有要求就拼命赶工,依然不受待见,我是有病;别人投机取巧,我非要保质保量,助教TM一脸不屑,最后大家一个分数,我就是任性。

what’s wrong with me ?

what’s wrong with me ?

有时候我要问自己好多遍,我是怎么了呢?为什么活得如此狼狈,如此不堪?

后来我发现,不要总责怪自己。

今天见面之前,我一个人向学校方向走到广场。我在想,几年前我是蹲在哪里,几年前我是如何在清冷的河边,下定决心送上花束,几年前我是如何的狼狈,我是如何可笑。今天我又买了奶茶,买了蛋糕。捧着热奶茶在冷风习习的河边等,我似乎又回到了当时的狼狈。

可是我知道,不会的。这一杯奶茶,加上这份蛋糕,仅仅是表示一份谢意,以及一份尊重和重视,与4年前的幼稚不同。

这4年,我算是经历了很多难过的事情,身体的疾病,心理的压抑,近况也很不佳。但是我也一直明了,唯有痛苦可以让人成熟。所以,我的确成熟了很多呢。

送上奶茶便是一例。穿戴干净便是一例。

可是我还是问了那句话。我真是后悔莫及。既然你不曾提及,那我也不该去问起。这对你我本就是尴尬的问题,不论我是何居心,都定然让你心有不安。

你一直是一个很善良的女生。这还是你的光环褪去后我发现的。

好久好久没有和女生这样一起走。在人行道上走,在广场走,在河边走。我想起近一年多的遭遇,自从来到实验室后的遭遇。真的有些感慨。突然想起,你说你在小学时被老师打哭,不是因为痛,而是因为委屈。一下子我也好想,有个人摸摸自己的头,告诉我说,你做得不错,待人又真诚,干事又踏实,虽然不爱说话,但是说的都是事实,他们不搭理你是他们SB,别去在意那些motherfucker。嗯,我觉得很委屈。这一年多的痛苦,都是这DAMN的环境。

可是我又一直在想,loser才去责怪环境,胜者都是适者生存。

所以你说,“讲讲你的事吧?”

我说了几句研究生有些失望,不敢再说下去了。我的事啊?我TM内心竟然被仇恨、怨气所占满了!!

我TM当着这么可爱、漂亮的女生,竟然只能说这么泄气的话!!

what the hell ! what are you fucking doing !!!

这一年多,我一面告诉自己是环境的错,一面告诉自己别做一个怨妇。所以痛苦总是压抑着我,所以每次醉酒都TM闹得寝室天翻地覆。

今天我在这里,将这4年的间,几乎所有压抑的屈辱、抱怨通通记录下来。我不曾对你说过一句,这篇文章你也应该不可能看到。我写在这里,也不怕别人可能看到。我就是写在这里,告诉自己,

ALL HAS GONE .

你说,你一下子习惯了这种简单、轻松的生活。不想当班主任,不想教高中。不想再去成都,留在这广安就好。

我记得你跟我说过《少年时代》,我提起它,你说已经忘了。我好想告诉你我最近看了《千年女优》,是关于对一个幻影付出一生的追逐。可是我不敢告诉,也不会告诉。问你那个问题是我的失误。是我依然不够成熟的表现。

你说,“我很没追求吧?”

我说,“追求,就是追求每个人自己喜欢的事”。我曾迷恋你在孤寂中用看电影来度过,我欣赏你对于未知和更远天空的追寻。你说,你现在电影看得没以前多了,也渐渐希望活得轻松安稳一些。那一刻我的心情有些复杂。我依然喜欢你的善良,对你的改变也丝毫不见怪,只是还是有些遗憾。或许也有些羡慕呢。

因为我,还要继续去追寻远方啊。也许是不得不,也许是必须。但事实就是,我没有退路。而且,我喜欢这种感觉。

我遗憾,因为我一想到,也许你可能就要开始过你的后半生了?也许你的后天会几乎和你的明天、今天一样?

我羡慕,因为我一想到,你有了一份在人人羡慕的工作,有充裕的时间可以安排,有美丽的容颜可以保持,有平和的青春等待未来最为炫目的绽放。你会有一个家庭,在一个你属于、你爱的城市。

似乎太过矫情,但是也难掩心中波澜。我还有半年,去决定我能够到哪里工作。我还有一年,去挥霍我最后的学生时代。

我要TM的放下所有的抱怨,做一个纯粹的前行者。我没有明确的目的,我只知道,我还需要努力,让明天能够与今天有所不同。

fucking off 这些无聊烂俗矫情造作的文字。

我只想记录下今日的触动。再钝的笔也要记录下来。

祝你幸福。稻草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