本来想总结下共同点,写成个有点营养的文章,但删改半天,不如乱言。

1 再次开始疤痕疙瘩治疗

今年规划的第一件大事:下颌疤痕疙瘩治疗,在本周二拉开帷幕。距离上次治疗已经快有4年了,契机有2:

  1. 要拍结婚照了,尽可能改善下,免得到时太尴尬
  2. 观察到业内的方案已经基本成型,同时自己的疤痕也算稳定

上面说得冠冕堂皇,但本质上还是因为疤痕总是令人消极,乱我思绪。 虽然总给自己灌鸡汤说容貌没那么重要,但现实是,如果可以,每个人还是不想因为丑而引入注目的,特别是像我这种低调的人 233. 人性不好违背的,抵抗人性要消耗精力。为了应对工作、生活的暴击,还是得尽可能减少精力的消耗。

周二一早起来,好好陪着一起赶到广州。因为是下午的号,决定上午先在广州地面走走,体会一下一线城市的风采。 地铁进入越秀区后,我们就下了地铁,往越秀公园、医院方向走。出来的广场边,老年人们在愉快地生活:穿着统一的红色旗袍,跳起心爱的广场舞; 在桥梁底下,搭起一个艺术会所,两个老人在练习唱戏。广场的花丛边,堆积着装着换下来的花草的塑料袋,城市的花农们在有序工作。 越秀是老区,没有什么高楼,街道也并不宽广,但基本都有一条窄窄的自行车道(看来自行车在人行道上开,一线城市仅深圳一家,厉害了!)。 路上买了两瓶怡宝,花了 2.8 块;买了个牛肉饼,8 块,有点贵,但还是香。沿途路过一个巨大石雕,刻红军小米步枪,鲜花遮住了枪杆。 过了市政府,隔着一条马路,对面就是中山纪念堂。不幸的是,为了过到对面,走了很长一段路才到天桥。 往天桥的路上,发现中山纪念堂的对面,就是市人大常委会办公楼,而过到对面,往回走一会儿,就是省政府。真是要地啊。 查看健康码后进到中山纪念堂,没什么游人,一些老年人在广场边的树下休息。中山纪念堂坐落在被炸毁的 “旧总统府” 地址之上, 而旧总统府,即是 1921 年孙中山先生任职中华民国非常大总统时的地点。旧总统府改作纪念堂,而“新”总统府、中山陵都在更北边的南京。 一段历史,不过百年,仅剩遗址。

在广场里休息了下,选了个附近的快餐店准备去吃饭。到了才发现是办公区附近的一个小饭馆。 恰巧是工作日的饭点,一群群年轻人络绎不绝,从办公区出来,在街边排队买泡沫塑料包着的盒饭。 盒饭大概 15 块吧,不算便宜,却用如此廉价的泡沫塑料装着,略显简陋,难道是因为它环保可降解? 这些店大多是小店,基本没太多座位,大家都是排队买了盒饭就拎走,大概是回工位吃。 这情景,让我稍有些诧异——我觉得打工人通过这种方式吃午饭,似乎并没有获得足够的、应该享受到的尊严。 哈哈,果然哪座繁华的都市都有稍显不那么现代化的地方:我在北京清河见到过破败的胡同,照相馆在旧旧的房里,门背后,一块不太白的布就是背景。 在深圳,城中村楼房林立,走在其中,看不到足够的阳光。我在明亮的办公楼里上班,夜晚回到稍显破败的住所。这里的人或许也类似。 在这里找到价值或者金钱,在这里消耗生命。这样的地方,可以、能够、值得久留吗?

但至少看病是需要在这里的。 穿过越秀公园,在下午开诊前到达了广省皮。人不算太多,但在稍显局促的医院里,也不少。想不到工作日还是有这么多人来治疗呢,而且大部分都是年青人。 看病时,医生态度和善,但也没有详细介绍治疗方案,甚至连下次何时再来治疗都没有提及。开了药,缴费的信息立刻出现在微信公众号上,轻松支付成功。 交钱很流畅,上去找处置医生却不太顺利……好在各位医生护士态度还算好,没有板着脸不搭理。 问了几个人,总算找到执行地点, 护士给疤痕位置抹上利多卡因乳膏,贴上保鲜膜,让我等 40 分钟再去找她。

我想,贴着保鲜膜的样子应该挺奇怪吧,但在医院的楼道里,我没有丝毫的尴尬。 如果你觉得身边都是同类,那么你可能就觉得自己的奇怪,不那么令人恐惧了。 而当我回到芸芸的正常人里,自己有疤痕疙瘩,别人没有,就感觉自己与人不同,进而感到孤独、恐惧,想要逃避; 中国有8千多万1残疾人朋友,却在日常生活里难以看到,他/她们找不到同类,很难参与到“正常人”的生活中。 不禁想追问,何为“正常人”,它可以是狭隘的医学定义、工作岗位要求,也明明可以是社会中的每个人,健康的、残疾的、每一个人。 不用异种眼光看待自己,不被异种眼光看待,每个人都应该可以成为“正常人”,我们本同类。 希望随着社会的进步,“正常人”比例能越来越高。有各种物理缺陷的人,可以在内在、外在都被定义为正常人,汇入社会的洪海,不再感到孤独和恐惧。

擦掉药膏,打针、激光。有点疼痛,但没有关系。 往车站赶的时候,自己因为心理松懈,没有及时买票,导致下午 5 点多到了火车站再买票时,只有 8 点左右的票了。 烦躁、激动的情绪上来,感觉自己又要失控了。好好温柔地买好票,耐心地等待我情绪平复。实在感激。

2 “考虑在深圳买房吗?”

周三北京的师兄过来出差,找我聊天。

从当前的工作说起,然后问起自己为何春季没有提晋升。这其实也是我难受的一个地方。我给自己的理由是:产出不够;同级别无优势;写材料太麻烦; 今年可能跑路。 每一项都有一定道理,但无论多少理由,都可以被一个问题直接否定:试一试都不行吗?没升上也不丢脸,升上了不是很好?

对,是不是因为害怕失败才没有提晋升呢? 一遍一遍地,我曾在内心中问过我自己,甚至在笔记里写下了提晋升的优势、劣势,试图通过理性分析来给出结论。 但理性分析显然给不出结论,因为主意一定,可以找万千理由。

害怕失败,所以不提。这或许真的是阻止我提晋升的理由。这么想好像有点可悲。但放过自己吧,自己早已经认输了。不提晋升,已经承认了失败。 我并非《十二国记》的幹由,因为害怕失败,就要找理由来逃避。或许我是怂、悲观,所以直接就承认失败了。这是我的处事之道,不够 optimism, 但的确是我的风格。

师兄说从很多渠道了解到,我很优秀,应该有更好的发展。我听完此话,有些茫然。自己优秀吗?在做事认真程度、领域基础知识上,的确不那么差。 但是为什么这几年混得这么差呢? 2 年了还在原地踏步,别人早已平步青云。 是运气不够吗? 不,还是决策失误吧。 小到实验方案,大到职业规划,自己还差了太多。

我要到某某级别,我要收入多少,我并没有明确的目标。我只知道低头做事。想来,从小到大,除了大学选专业、找(男、女)朋友,自己基本没做啥决策。 在读书这条道上,单纯的学习,的确也没有特别的大问题。然而进入社会,似乎决策更重要。大概就是“选择比努力更重要”吧。

“你现在买房了吗?考虑在深圳买房吗?” “没钱? 那更应该提晋升啊,随着级别的提升,工资的涨幅是非常可观的”。 我更茫然了。

我知道师兄的话肯定是对的。只要能往上走,房子、深圳的房子,根本不是什么问题。但,我还能往上走吗? 金字塔,我能攀上去吗? 上去的生活,是我想要的吗?可是,不上去,失业了怎么办? 老婆孩子未来的生活质量如何保证?

哈哈,一团糟的脑子想着一堆乱糟糟的事情。“内卷” 又在自己脑海里翻腾。所有人都要奔高处走。没有错没有错,这是弱肉强食的社会, 底层注定被剥削,结局一定不太好。爬呀爬,为自己,为家庭——可是真的是为自己吗? 自己不想爬,但不得不爬,是为自己吗? 不能退缩,要承担起责任,甚至还要承担起别人的期望。考虑点现实的东西吧,2 年还没升,自己的职业生涯是不是完蛋了? 大概再也上不去了吧? 我就是那个被挤下金字塔的人吧!

啊,真的要考虑在深圳买房,然后逼着自己往上走吗? 算了算了,我明白我的现状,还是不要那么冒进的好。 物质并不能带给我更多快乐,高职位也不能让我高枕无忧。自己终究还是一条咸鱼啊,只愿能专心游泳就好。

3 如此不严谨

本周做项目拆解汇报,高管在旁听点评。在我汇报之前,气氛就已经有几分紧张,高管认为,这件事应该收缩来做, 而不是又拆开成这么多项目,白白耗费人力。

内心有点打鼓,因为自己这边拆分的项目最多。 拆分项目时,我基于上层拍下的功能需求、当前已有的人力出发,围绕整体目标,将人力安排上,尽可能让大家都有负责的项目。 说白了,我在目标之外,考虑了个人的成长诉求。但拆分有个巨大的问题,就是没有精确衡量每个项目对整体目标的贡献。 原因有二,其一是支撑类、工程类项目本来就很难直接对指标有直接作用,其二,策略类项目对这个没数据、没人用的产品, 也起不到什么作用。一切我都明白,但赶鸭子上架,我就只能从对整体贡献的角度来模糊地定义项目的提升目标。

怀着强烈的求生欲,我尽可能把拆分逻辑讲清楚。高管显然也不是傻子,直接戳破了指标不清的问题,顺带挖苦我一句, “你还是个策略,这么不严谨”。

哎,汇报完就灰了心。一个是确认自己负责的方向非重点业务,另一个是对高管的素质感到失望。

还是慢慢摸鱼,早日另谋出路吧。对自己好,也是对带的人好。自己拿不到好业务,下面的人也跟着倒霉,真是残酷。